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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層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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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難盡的大逃殺paro;零線零視角;關係:清水→(ry→(←)零。
※難以被記憶的某一天與事後發現的某一天。
※不想被微妙地捏他的話請略過這篇^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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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學很不錯。

  十個數字,與幾枚稍微理解便能輕易記住的符號,兩者相搭即可得出無限的效果。擺在眼前的題目一定有與其相稱的解答,即使有時答案名為「無解」或是「有多重解」,總體而言,仍能依循一定邏輯歸納出方法、工具與步驟正確便能求出最佳解答。只要最後能獲得清晰明確的正解,即使過程繁複冗贅,一切尚在理解範圍之內。

 

  相較之下,課本試卷外的生活就脫序許多,充滿矛盾、荒謬與異常,即便付出同樣的努力與時間,卻不一定能得到與付出相應的報酬。

  行進列車的搖晃趨於激烈,佐崎零用拇指指腹將公式讀本翻頁,抬高眼、向遠方望去,漠然注視同節車廂裡剛剛發生的騷動。

  一名面紅耳赤的老人在與一個小孩對峙。

  其他乘客圍著他們嘰嘰喳喳,然而沒有人上前處理事端。

  零別開眼神,沒有興趣進一步了解究竟發生什麼,他只是利用車身迴轉的空檔讓眼球放鬆,沒什麼好關注的。

  不過是感覺有點遺憾……一絲絲的遺憾而已。

  沒有純粹的正解,沒有值得憑靠的「真實」,只有錯綜複雜且各自表述的「事實」,而這樣不穩的事物,卻是他所呼吸活動、賴以為生的「現實」,簡直像件魚目混珠的偽造品,太錯亂了。

 

  突發的鬧劇仍在演出中,列車即將到站。

  打算下車的人潮,將他推向騷亂中心的內環圈,佐崎零被迫將缺乏條理的爭執認識得更加清楚,週遭窸窣的耳語與雜音以及當事者尖銳的吼聲,聲音像微辣的湯水一一灌入耳內。

  「──怪吧。」

  「你、你說什麼?」

  「我說,老爺爺你不應該插隊,也不應該在電車裡奔跑跟孕婦搶位子。這樣很奇怪吧。」

  整張臉像泡澡太久而發紅的老人從位置站起來,拄著拐杖,如同把身體裡所有空氣擠出般大喊:「你說什麼,你再講一遍看看!」

  「雖然要說幾遍都可以,你的聽力,難道不好嗎?」

  「你、你你!」

氣得口吃的老人發抖,蹬住拐杖、敲擊地板的聲響,比先前響亮好幾倍,以無比刺耳的氣勢在車廂間迴響,蠻不講理地向在場所有人放送他的憤怒。

  「你這不識好歹的小子!你家大人到底怎麼教的!」

 

  提著背包男孩沒有像其他大人為了閃避拐杖而後退,只是用相當平淡的口吻敘述自己的主張:「如果是指插隊上車或拿拐杖打人搶座位,這些我倒是真的沒有學過啦。」

  「你這──」

  周遭乘客低聲討論狀況,是不是該在暴怒的老人有進一步動作之前呼叫乘務員或隨他們去,處在老人與小孩附近、拉著吊環的某名女性此時則試圖插話。

  「不好意思,那個……」

  男孩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將在場視線引到從事件發生之前就在現場、臉色相當蒼白的女性身上。

  「你占走的那個座位應該屬於這位大姊姊的。」

  「你說什麼!你是什麼東西啊?你這、你這──」

  「那個,那個……聽我說一下好嗎?」

  進站提示音響起,行駛的列車漸漸緩下速度,行進噪音降低,介入僵持的女人拉高音量,臉色尷尬地快速講完剩下的話。

  「我下站就、下站就下車,所以沒關係的。」

  似乎終於查覺自己引起多大的爭端,老人啞口無言,用混合羞憤與不滿的視線環視眾人,最後惡狠狠瞪向勉強保持微笑的女性。

  「別把我當老人看!多事、不需要!」

 

  進站的列車終於靜止。

  車門一開,老人馬上用拐杖推開人群,跺著腳,怒氣沖沖地衝出車廂,被老人奪走座位的女性像是想避免尷尬,趁著人潮進出間的短暫空隙,迅速挪到幾節外的車廂,找了一個不顯眼的座位若無其事地坐下。

  車廂裡目睹事件的當事人,只剩下看起來不比小學生大多少的男孩與全程圍觀的乘客,男孩背起背包,站到挨著車窗的角落去,而先前像蚊蠅振翅般、細碎的交談聲,則像生機滅絕的冬季山林,瞬間戛然而止。

  大響的鈴聲陣陣刺激耳膜,車門即將閉合。

  零稍微退後,讓拉著行李箱的人方便通過,然後站回一開始靠著的隔板,重新翻開預習了幾頁的公式本。

  有人問:剛剛是發生什麼嗎?

  第一滴雨水穿越沉默倏然落下,剩餘的疑問與回答跟著接踵而至,意見此起彼落,像蓄謀已久或偶然形成的陣雨紛紛降臨。

    「不用那樣也沒關係吧?」   「真尷尬。」 「好奇怪啊。」

 「是那個男生……」

  「到底怎麼回事?」 「無聊。」 「雙方都有不對的地方。」  「我誰都不幫。」

   「弄成那樣太難看了。」

        「是那個老人……」 「吵死了。」「都好啦。」

  眾人自以為小聲地交頭接耳。  

 

  (那該怎麼做才是正解?倒是說啊。)

  (為什麼你們不上臺作答。)

 

  那些刺癢的言語應當也傳入男孩的耳裡,而他只是抿著嘴唇,不做表示,用一副看起來堅強的表情望向不斷流瀉景色的窗框。

  在掌心攤開的書本遲遲無法進入下一頁。

  下一站便是目的地,零索性收起書,即使沒有做出被大家接受的完美回答,願意站出來解題,光是這點,便值得所有放棄作答的旁觀者欽佩。

 

  電車就要再度靠站。

  準備下車以前,零站穩重心,一步一步走向正隨著車廂搖晃的男孩。

  「我認為你說的沒錯。」

  聲帶製造出的嘶鳴透過空氣擴散開的瞬間,男孩立即抬頭望向零,愕然的模樣,讓他聯想到迅速溜過樹叢的草食動物,因為弱小所以必須警戒,零頓時讀懂,那雙漆黑眼睛中短暫閃過的影子意味什麼。

 

  (原來他也在害怕。)

 

  列車開始慢下來,零已經看見月台上等候他的海老名,他們也發現零、朝零揮手,零對著窗外舉手,矮身繞過男孩與門柱間隙,向出入口走去。

  男孩的表情、人們的耳語、車廂裡短暫的騷動都不再值得佐崎零費神關切。

  他在車門前立定,靜靜等待它再度開啟。   

 

 

 

←數限有←←←

 

Fin.

 

 

 

→→→無限數→

 

  今日的世界依舊一成不變。

  軸心傾斜的行星乘載著怪誕荒謬的「現實」骨碌碌迴轉,人們逃出自己或他人製造出的箱子,再進入另一隻箱子,怎麼更換也離不開名為「地球」這隻大箱子。

 

  列車到站,皮帶拉扯車門、向左右夾板滑開,佐崎零扭動肩膀避開湧入電車的人潮,順著形勢,往車廂更深處移動。

  通勤時段的大眾運輸總是像垃圾車在拼命壓縮垃圾。

  堵塞無可避免,乘客們彼此擁著彼此,隔著西裝亦能感受到緊貼著自己肌膚的旁人體熱,渡過來的溫度鮮明得詭異,縱使不適也別無選擇。

  零把公事包夾在脅下,隔著眼鏡、垂下視線,手指探入口袋開啟行動播放器電源,順帶調整耳機,電流脈衝化為白噪音塞滿耳殼,迴響的是流水、風聲與蟲鳴,整座山林透過音波在意識重現。

 

  勉強閉上開口的電車滿載旅客,晃蕩著車身,慢速駛入洞口。

  反射著燈光光點的窗戶不久就一片漆黑,像一架電源關閉的電視機,將乘客們面容模糊的身姿鎖入腹中倒映。男的、女的,看起來像男又像女的。老的、年輕的,不老也不年輕的。朦朧疊覆的影子們閃閃爍爍,裡頭只有一道最為顯眼,鮮明得能夠在臉孔之海裡被一眼發覺。

  果然還在,是嗎?

  零那雙沒有持物的雙手,頓時被某種太過熟悉的觸感給團團包覆。

  你在吧。

  你還在詛咒我吧,來自過去的亡靈。

 

  他抬起視線,眼神並未與窗戶內的倒影雙眼交接。

  因為濃黑色的人影沒有雙眼。

  上半張臉隱入黑暗的少年對他咧開嘴,糊滿血漿的笑容張張合合,蠕動的嘴唇意謂什麼,他明瞭得不能更加清楚。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沒有聲音的亡靈說。 

  (佐崎零,我愛著你。

 

  零像要抓穩這份感覺般握緊拳頭,一陣無以名狀的安心感油然而生。

  這個亂序的虛構世界中充斥偽造品。

  只有這份觸感是真實的。

  只有這個倒影是──

 

  「啊。」他下意識吐出驚呼。

 

  亡靈消逝,漆黑如夜的車窗為色彩充填,轉瞬間替換成明亮鮮豔的街景。

  列車悄然駛出隧道。

 

 

 

Fin.

 

 

流動*16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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