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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パロ交往後)

(大概是第七次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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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就是這樣(那個夢←)。」

 

  我做了一個很有真實感的夢。

  還穿著睡衣的清水正人,用這句話代替早安做為清醒後第一句交談,他坐在餐桌前、十指交扣,直到故事結束為止都維持著同樣姿勢,說完後,他向一臉漠然的同居人投以徵詢意見的眼神,然而對方端著喝完麥片的馬克杯毫無表情無動於衷。

  

  佐崎助教零老師表示:「……」

  對剛做完尷尬發言的人而言,此時有聲勝無聲。

  「嘲笑我也可以──至少說點什麼吧。」

 

  「你……」

  佐崎先生看一眼空空如也的馬克杯,斟酌一下,把杯子擺在桌上接著推到同居人面前。

  「你整晚沒睡好,翻來翻去、睡過頭還起床氣,到這個時間也沒吃早餐……就說這個?」

 

  「……果醬吐司可以嗎?杯子蛋糕還剩一些,我現在烤。」

  「不用,我已經喝了兩杯草莓麥片。」

  「……喝茶嗎?柳橙汁或果昔?」

  平常已經沒什麼表情的臉此刻宇宙無敵大僵硬。

  與正人不同,已經完成早晨梳洗並換好外出服的零瞇眼望了望,把喝得空空的杯子跟頭髮亂翹說夢話的同居人都留給餐桌,接著無比颯爽、斷然離席:「No, thank you.

 

  到底又做了什麼?為什麼改不掉壞毛病?

  正人垂下脖子與肩膀,聽見腳步聲靠近,馬上重振精神扭頭說:「抱、抱歉,是我不好……」

  有一股濃郁溫熱的人工香甜撲鼻而來。

  「我記得你比較喜歡原味。」

  佐崎零握著湯匙攪拌剛泡好的即溶麥片,把杯子塞給清水,然後俯下身體拉起正人的左手,從正反兩面細細觀察。

  「沒有線啊,我的手也沒有。」

  喝著麥片的正人一臉理所當然:「有的話也太糟糕了吧。」

  沒什麼,我不在意。也沒有生氣。

  牽起因木工工作而長著薄繭的手,零站在正人坐著的椅子後頭,說:「反正你也沒辦法記住剛起床時說的話。」

 

  左手被握住,沒辦法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握湯匙,正人把杯子端到桌上,慢慢攪拌湯匙看白霧緩緩上升,透過窗架曬入屋內的晨光相當清新明亮,開了半扇窗,吹進來的風潔淨清爽,天空是透明得像日本畫的好天氣。他不敢看向零,即使對方就在自己身旁,他所看的卻是自己專用的馬克杯,視線一一掃過桌巾,自己前天裝入花瓶的非洲菊與大理花,沙發上圖樣歪七扭八的抱枕(零在縫紉集會做的……)、裝飾在牆上的畫作與玄關的擺飾,隨隨便便掛在燈架的外套──等等,為什麼又亂丟衣服?好想馬上收起來,現在就去收拾……這一切……

  這一切才美好得像夢一樣。

  但不能說出來,也許說了就會馬上從美夢醒來。

  「雖然,可是……嗯……如果……」

  正人頭垂得更低:「嗯,你說的沒錯……」

 

  突然意識到不對,這個距離看不見客廳的掛鐘,清水正人側著身體望向貼在冰箱上的電子計時器,上頭顯示的時間早已脫離安全距離。

  「零!快遲到了。」

  「不會的,今天不用去研究室。」

  「為什麼?不是星期一嗎?」

 

  「請假了。事假的額度還有很多可以用。」

  一臉理所當然選手二號──佐崎零堂堂登場:「今天是你生日,四年一度的。」

 

  腦內不由自主地響起朋友說過的話的正人,此時陷入迷惘。

  『你知道嗎?』

  『人在聽見打從心底無法想像的謬論時,表情可是精彩得可以做成年度搞笑專輯回顧喔。』

  到底說出這種廢話的討厭鬼……是誰……

  森見一葉?還是黑潮功?不、不,感覺兩個人都很有嫌疑,該不會是這兩個人以外的犯行?不、不對,這也不是重點……剛剛?聽到的?到底是?

  手機就在手邊可以用鏡面確認。

  儘管如此,清水正人仍然沒有查看自己表情的勇氣。

 

  面無表情的清水正人,正面臨人生難關,他在腦中拼命想像剛雕出眼睛的若女面,想像美女似笑非笑的細眼睛來維持自己人生少有的有意識的無表情。

  「沒錯是沒錯……就這樣?」

  「不可以?你幹麼憋氣?」

  「也不是不行,總覺得這種事……一點都不適合你。」

  「……所以說,你幹麼要憋氣?」

  「我沒有勉強你,我不想勉強你。」

  「嗯,不勉強。我想這麼做,所以。你不呼吸嗎?」

  「……」

  「臉,很有趣呢。從白色變紅色,又變紫色,現在是豬肝色。」

  憋……

  「噗哈!」

  再也憋不住了。

  清水正人甩開佐崎零的右手,用最快速度吸氣、吐氣,雙手蓋住臉,整個人蜷起身體,彎腰藏進桌底。

  「欸──魔術嗎?」

  零偏頭,慢半拍地跟著蹲下:「魔術的話,我很期待哦。」

 

  「我很開心。」

  解除掩護,再度抬起臉的正人,又恢復成平時的「無意識能面系列」撲克臉。

  「雖然在我的生日請假這種事不適合你,不過,很令人高興。」

  「可是你表情看起來不像──」

  「現在。」清水正人君斬釘截鐵地打斷任何揣測。

  「現在,我很開心。」

 

  反正假都請了,閒著也是閒著的零「喔」了一聲收走空杯,洗完杯子出來,看見正人又抱著室內植栽、邊撫摸比野生植物細緻的樹皮,與木本生物進行精神交流。

  「你還不換衣服?」

  「零。」清水正人放開植栽朝他走來,鄭重其事地開口。

  「有一整天的話,可以做很多事。可以看電影院也能吃下午茶……啊,還可以去一趟森林步道。」

  「嗯。」那是他能辦到的事。

  「擠得出時間的話,能跟我去爬山嗎?」

  「可以。」芬多精有益身心。

  「想去看戲,也想再去水族館,這個也行?」

  「好。」時間上有點緊,但應該……勉強可以。

  「天氣很好、又是平日,遊樂園也不錯吧?可以去嗎?動物園,像這樣的也?」

  「嗯。」事假還有……還夠用。

  「突然好想吃媽媽做的燉肉湯,可以嗎?」

  佐崎零想了一下,突然拜見清水家父母,各方面都太過冒昧。

  「這個稍微有點……啊,應該有機票吧。」

 

  「說笑的。」

  然而清水正人卻早一步笑起來。

  那種笑法,大概連本人自己都沒發現,他正瞇起細長的眉眼、彎起嘴唇,相當率性且促狹地微笑。

  「佐崎零,我愛你。」

 

  幼稚,他在心裡說。

  脫口而出的回答卻是:「我知道的。」

 

 

 

 

 

 

 

安安清水君今年七歲^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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