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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說再見的第四章先行)
(延畢啦^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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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攪蠻纏的好討厭哪。

 

  空氣中有美好的味道

    非常甘美

    非常腥甜

  美好到讓人討厭的味道。

 

  頭顱裡有咕嘰作響的尖銳聲音

  不是生物能發出的絞碎的混雜的猙獰的大肆破壞的聲音

  本來應該覺得討厭的,應該要討厭才對

  喀嚓嘎嚓用刺刺的金屬從裡面刮過頭蓋骨

  聽著聽著卻很安心

  如果在妊娠的女人肚子裡撥放一定也能讓胎兒安心   

 

  剝開果實從裡面拉出棉花把新鮮的棉花給溺進水裡

   讓它膨脹

   讓它變得潮濕癱軟散發腐臭

  把不能碰水的棉花反覆浸水反覆反覆

  一次兩次、一次兩次 一次兩次然後成為第三

  不需要的果殼踩得碎碎的然後丟在河岸

  在河岸灑了滿地

 

  去年的椿花沒有結果,今年的椿花還沒開花

  吸取養分變得茁壯的樹木一叢一叢

  枝梢生著枝梢並且葉色深綠

   開花吧

  開花吧、開花吧……就要開花了吧?

  明明是那麼期待的說

 

  空氣裡有很美好的味道

  糖漬的蜜釀的馥郁的不誠的味道

 

  已經知道了哦。

  雀鳥的聲音花朵的顏色雨水的味道傷口的觸感和那個人的形狀

  把好不容易找到的鑰匙跟鎖孔拼湊起來

  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不該知道的事情就──

  不該知道的事情如果不知道的話就好了。

 

  開花吧開花吧開花啊就快要開了對吧?

  曾經是那麼期待過的說?

 

  得到了別人最重要的東西。

  送給了別人最重要的東西。

       (不要緊哦。)

  只要也交出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就可以。

 

 

 

  魚從天空掉下來。

  振翅的聲響溜過耳邊啪噠啪噠,他挪動被岸風吹得乾澀乾澀得就要凝固的眼珠,往下看,有隻魚在礫灘掙扎鱗片掉了一地。

 

  很容易就理解了。

  洋服的剪裁很適合活動,他蹲下來看魚在灘上死去,而不是死在鳥的胃裡,等魚的放棄彈跳速度慢下來最後終於靜止,再把牠撿起來,用空手──他現在已經不用戴手套,反正左手腕上什麼都沒有只有乾涸掉的痕跡,總之他把魚的屍體抓起來,再朝海的方向甩過去。

 

  大功告成。

  然後是笑,現在是笑的時刻。

  他想要擰動臉頰破開嘴唇敞現齒列暴出舌頭裸露喉嚨,但是辦不到,

  因為往水面那張模糊擺盪的臉孔本來就在笑了。

 

  本來就在笑就不能再笑了。

  這件事很容易就理解了。

 

 

 

  ……

  ……

  ……

  …………零在哪裡?

 

  清水正人從恍惚中驚醒,但很快又歸於平靜。

  他不知道自己在碼頭待了多久。

  感覺過了很久,不過也有可能不是很久。

 

  正人結束不知光陰的蟄伏,拉平襯衫皺褶,緩緩起立,接著調頭離開港岸,沒讓碼頭的景色繼續倒映在自己眼裡。

  該前往的路徑很明確,也只有一條。

 

  (已經會了。)

  (我已經學會泅水了。)

 

  恰好一群候鳥掠過頭頂,頓時臉色微變、用視線追上鳥群,一隻一隻地捕捉鳥的身影,他捕捉牠,一隻一隻地。

  清水正人笑著對鳥群說:

  「反正……」

  「這種事自己去確認一下不就可以?」

 

 

 

 

 

【只要一次、只要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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