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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事件→【序】。
有灰的氣味。不包含任何意義,單純是時間行過落下的遺骸。薩沙開始行走,從沒被粉塵覆蓋得那麼嚴重的地方離開,光一部分團聚在薩沙左手、一部分從他背後進來,為了不驚動更多灰,薩沙輕輕放下斧頭,他舉起緊握重物太久而有些僵硬的右手,手指動了動,向著正前方空氣探抓,手指有五根,光冷冷地穿過它們、光筆直穿過廢墟停止在一張缺了兩隻腳的桌子--它躺在地上,看上去再無任何功用。
薩沙往前一步,僅只一步,就不再行走。
薩沙是穿著他那雙向皮匠交換來的老靴子的,那是雙換過多位主人的舊鞋,縫補痕跡留下不少,倒是耐穿得很,這會兒老薩沙的老靴子便滿是乾澀的砂礫。
沙塵,那些死去的時間因著訪客的跫音重生。
「可以進來,請進。」
薩沙邀請外頭的人,於是披著麻紡斗篷的安潔兒便揹著她的掃把、水桶登場,少女的胸口便是光的所在……一柄充電式手電筒用皮繩綁著穿過安潔兒的頸項,牢牢掛在那兒。
「你確定沒問題?真的?不是騙人的?」
與薩沙的步伐不同,安潔兒年輕的身姿明顯活潑得多,她一進來,所有沙都被她感染得有了輕盈的舞步,光線中飛舞的灰很容易就給眼睛逮到,卻不容易被掌心捕捉。
「哦、薩沙!有問題,非常顯而易見的問題在這呢。」
對於少女的嚷嚷,老薩沙投去一個沒包含什麼話的緘默眼神。
「這裡的灰塵是那--麼--地--多,這將對健康造成很大危害,我認為你需要這個。」
安潔兒指了指罩住她口鼻的布塊。
「求你戴上吧,我為你準備的口罩,你戴上它吧薩沙。你真不該直接呼吸這個。」
薩沙瞟她一眼,接著把領巾拉高一些、拉到可以稍微蓋住那只尖鼻子的高度,薩沙的領巾從昏黃昏黃的油燈看是土色的,用安潔兒的手電筒一照,卻是墨綠的,安潔兒瞇了瞇眼,可能是在笑,看來她小姐還算滿意這改變。
先是放下油燈,老薩沙踩著他的皮靴夥伴一步步向深處走,薩沙蹲下來用兩手去搬那條橫著的水泥塊,沒兩下就把它拖走。
「謝謝你的好意,薩沙,這裡的我看得見它的,別為我擔心。」
安潔兒很快地說著,她走近他,薩沙停頓一下,然後拍拍手套去面對少女。
「清掃人是個了不起的職業,您應該可以篩選工作才是。」
「薩沙對班托先生介紹的案子不滿嗎?又或者是對他本人感到不滿?」
他沒有回答安潔兒的疑問,薩沙走回去拾起他的斧頭與油燈,然後又走回來,穩穩地擋在嬌小的安潔兒前頭。
「您該打掃的區塊,得再登上一層樓。」
薩沙往階梯走,卻發現安潔兒沒跟在他後頭,薩沙背過頭用眼睛尋她,安潔兒正站在一堵牆旁,動也不動。
「神啊……哦,神啊……」
安潔兒低聲喊叫,那不是開心也不是驚喜,至少裡頭的情緒不是什麼好的成分,薩沙趕緊湊過去,左手提著油燈高高地亮--那是一片染過血的牆,密密麻麻刻著某人的名姓、寫的人並非同一個,被寫的也不是。
「這是怎麼回事……這該有多少人……」
「傳說……」薩沙搖搖頭,低聲說:「應該更正為,有少部分人相信在這面牆上寫了名字就不會忘,陌生的夜居者是這麼說。」
那不是最近的事。聽過這話的,不是現在的薩沙。
那是薩沙剛到永夜城時人家告訴他的,那時的薩沙還不是老薩沙,年輕的肉體很強壯、心靈卻不,薩沙被夢喰追逐著四處亂竄,誤打誤撞地逃入了四番街--當然那時的他還不知道這叫『四番街』,年輕的小薩沙正被突如其來的劇變嚇得一抖一縮。
薩沙在大樓裡迷走,一位親切的男子指引他,經過這面牆時順口解釋給比小鹿慌忙的薩沙聽。
「這片牆?」男人笑了笑,小薩沙感覺對方沒比他年輕多少。
「大概是晝行者弄的吧,寫下名字就不會忘記之類,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不要也寫下你的名字,或許我下次看見你可以打聲招呼。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當時自己是否有照著男人的建議做?
薩沙想了想,應當是沒有。今日的老薩沙已經想不起那男子的臉孔。
「哦……」
安潔兒伸出手指,隔著手套撫摸一處像小孩刻下的幼稚字體。
「那麼,來過這裡的人可真多。」
「這使您感覺不舒服?」
「不是的,沒有。」少女搖頭:「很有生命的力量,我感覺很好。」
薩沙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想,他回溯那些小薩沙留給他的、可用的過去印象,薩沙想起男子說的那番話,『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薩沙張眼,說這話的倒不是那男人,說話的是安潔兒,薩沙側過臉去看她,少女站在那兒,燈火搖曳在她臉上,一片通紅,讓安潔兒看上去更有幾分成人才有的憂愁味兒。
「記著……我記著。」
「我也是。」安潔兒睫毛搧了搧,接著薩沙的話說:「我也是,可是有些時候,我倒希望自己忘了。」
等了又等,薩沙很有耐心,看安潔兒似乎沒有打算再說什麼,薩沙便對她說:「走吧,已然該走。」